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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庆坤:心存柔情 肩担大义

点击数: 审核者:宣传科 发布时间:2022-11-2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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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赵庆坤,1925年生于河北省,14岁参加八路军,16岁到晋察冀白求恩学校学习。她随军南征北战,东奔西跑,应病与药,与医学结下了深缘。赵庆坤虽为坤,但不让乾,堪称女中一豪杰。烽火连天的抗日战场,拿起枪,她是战士;放下枪,她是司药。热火朝天的家园建设,穿上工装,她是医务工作的同行人;脱下工装,她是医务工作的贴心人。她可谓是:一生戎马走四方,豪情壮志留丰功。


        纵观赵庆坤的一生,责任驱使,爱心驱使。


        说起赵庆坤,大家都会想起一句话——革命激情永远在燃烧。


        抗日战争时期,赵庆坤是位司药,跟随部队四处转战。嫁给开国少将刘兴隆后,和解放区许多妇女一样,赵庆坤生儿育女,相夫教子,忙忙碌碌。妇女能顶半边天,艰难困苦,自然之事。革命路途艰难险阻,不知何时牺牲自己的性命。没有舍生忘死的革命精神,是难以坚持跟党永远向前走的。


        新中国成立后,赵庆坤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享清福,而是继续选择她热爱的工作,做一名医务管理者,随爱人走南闯北。1957年,赵庆坤调离南京市市立第一医院副院长一职,来任广东省人民医院 (简称“省医”)门诊部主任。后又任省医副院长兼广东省妇幼保健院副院长。缺床少房、缺医少药的状况,她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节衣减食、勤俭节约,能做的她都做了,能省的她也省了,然而杯水车薪,仍无法满足当下的需要。有一天,听说省里正在召开有关省厅局会议,商讨全省建设大事。她手拿报告书,脚踏自行车,风风火火赶到了会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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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 门卫告知:“领导正在开会,你不可以进去。”


        赵庆坤说:“我知道,才赶来见他们。”


        门卫拗不过,她怎么也是一个大领导,遂放行。


        门甫开,大家面面相觑。她开门见山,说道:“你们正是我要找的人。”


        “何事?”有人问。


        “听我说。”赵庆坤娓娓道来,“省医作为中央南方和广东省老干部保健单位,床位紧张,人手短缺,怠慢了那些为革命流血的老红军、老八路、老干部,我们是否心安?”


        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。赵庆坤先打出一张感情牌。


        有人不解,提出一个现实问题:“我们真的没钱。”赵庆坤当然知道每一个厅局管辖的事务,便说:“我知道您没有钱,但您有批条子给建材的权力,只要大家给地、给建材,余下的事我们做。”


        为国为民,于情于理。赵庆坤再搭一个下坡的台阶。


        有人不愿,提出反对意见。赵庆坤只好说:“按政策规定,您也是我们的保健对象。人生无常,到时住不进院可别怪我哦。”


        于是,便有了今天的省医东病区1号楼,有了这个受省市领导、民主党派人士、领事馆人员、国际友人帮助而“混搭”起来的“国际大病房”。


        赵庆坤热心为医的态度,令人不由得在心中升腾出一种被优尚人品所折服的感觉。


        “文革”时期,副院长赵庆坤成分为富农,属于可以教育好的人,担任省医革委会副主任,主持省医工作。赵庆坤之子刘西介绍,作为省委保健办主任,母亲总是特别忙,一个月不回家那是常事。即便受到不公待遇时,她依然如故,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,受到中央保健委员会的表彰和奖励。


        赵庆坤的家庭祖祖辈辈为农,原本家庭殷实,有田有地,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。父亲赵成瑞是同盟会员,明为国民党党员,暗里则是晋察冀边区参议。只是未想到,日军心狠,盯上了赵家,他们伙同国民党地痞把赵家二公子给绑票了,并传话赵家,边交大洋边放人。赵成瑞只能卖田卖地去赎人。历史不能假设。谁曾想到,这个赵家二哥,就是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交通部副部长的萧民 (曾用名赵庆林)。谁能想到,因这一变卖,赵家被划成了富农。


        “文革”时,家庭出身不好的,拉出去批一次,站台上斗一下,赵庆坤也不例外,陪批、陪斗、陪站位,从不敢缺席。有一天,全院组织批判大会。赵庆坤正站在大字报前自省、学习、提高。有人报告,周总理陪同越南总理范文同前来省医考察。全院领导都被打倒了,怎么办?赵庆坤岂敢怠慢,她一路奔跑……“看来你是赵家的独女,不让须眉啊!”周总理的一席见面语,给了赵庆坤动力和信心。只有付出之行,没有得失之虑。十四岁参军跟党走打土豪劣绅,一生奔跑的目标,不就是冲着“为人民服务”来的嘛!


        改革开放,木棉花开,万物迎来春天。1981 年 7 月,赵庆坤担任医院的代院长,她嗅觉灵敏,行为快捷,与班子成员一起,及时启动省医战略布局,拨乱反正,将工作回归到“以医疗为中心”上来。她相继组织省医一批批专家、学者前往香港学习、进修取经。改革开放,市场活跃,人才流动比较大。感情留人是必需的。若是想走,她开门送客;若是想回,她敞开怀抱。她始终践行:炽心为医,大爱无疆。这就是赵庆坤博大的精怀。


        翻阅省医档案,不难发现,改革初期,省医硕果累累,多个项目获全国、全省科技进步奖。不可否认,这里面有领导班子的智慧结晶,有省医人的共同努力,更有赵庆坤的无私奉献。


        为人随和,态度和蔼,这是省医人赠予赵庆坤的另一个评语。


        无论当副职还是任正职,在省医,赵庆坤的事情似乎都特别多。每天下班后,她总喜欢在大院里走走,看看大院里的木棉,望望夕阳下的花朵,再与大家谈工作、聊人生。不是谈医院公事,就是谈医护家事。美极了!刘西说:“没有一个小时,她都走不出大院的门。”事实上,不能说医院的事太多,而应该说,在赵庆坤的眼里,职工无小事。喜欢找她的人多,她喜欢管的事多。给予关注,源于她对当时省医现实的关注。她和大伙谈话的内容,有找对象的,有找房子的,有小孩上学的,有科室调动的,甚至还有家庭闹矛盾的,她总会想着能帮大家做些什么。对于这一点,当年从天津来的一批年轻护理人员记忆犹新。


        时光匆匆,花甲在望。人生圆满,夫复何求?然而,有些人天生如长江之水,浩渺激荡,奔腾不息。赵庆坤退居二线后,依然做着省医的顾问。用现在的话来形容,赵庆坤就像一列火车头,蒸汽机一响,车就刹不住了。


        其实,生活中的赵庆坤,随和是出了名的。东川路有一个有名的花市。一次,正在疗养的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想逛花市。西哈努克亲王是国际友人、中国人民的老朋友,省里忙组织警卫人员,里三层、外三层将亲王及随从围在中间。待逛完花市,陪同逛花市的赵庆坤才发现,钱包、证件全让小偷给掏走了。警卫人员都着急了,赵庆坤却一笑了之,给予安慰,偷的是我的钱,你们急什么。但她内心十分清楚证件的重要性,只能暗暗怪罪小偷、怪罪自己。


        生活随和,却不随意,赵庆坤的原则性十分强。


        20 世纪 70 年代,赵庆坤带队去海南支边,正遇上大儿媳妇生子,且不顺,难产。儿子央求母亲跟医院领导打一声招呼。长子长孙,赵庆坤当然知道亲情的重量,她却说,相信医院。从此便没了信息。有一次,刘兴隆将军患病在家。作为一院之长,赵庆坤完全有理由将爱人马上送来先进的省医治疗。但是,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,三级独立自由奖章、三级解放勋章获得者,对于部队管理条例,她一清二楚。作为一个将军夫人,她不仅不能违反,而且还要带头去执行。于是,她毅然决然送爱人到军区医院。生与死相隔多远?赵庆坤当然明了,或许在一夜之间,或许在一念之间。此刻,有点放不下心,她对军区医院副院长这位曾经的战友说,“我们家老头子交给你了,反正你对得起我就行。”说完便走开了。


        说赵庆坤好脾气,未必。


        赵庆坤一直住在军区大院。住房改革,房价飙升。饭桌上,子女们提出一个建议,在省医拿一套房。军房不参与改革,这是事实。在省医没拿一间房,这是事实。省医许多人没有住房,这也是事实。赵庆坤听后好生气。于是,便有了母子交锋,她大声告诫子女:“我们有房住!你们没有住房,那是你们的事。”时光流逝中,基因在传承,传统在赓续,赵庆坤家至今没有在省医申请一套住房。


        说赵庆坤女强人,也未必。


        有一位女医生整天在诊室流泪,只因儿子去了边疆打仗。一番登门劝说,连赵庆坤自己都无法控制,泪水汩汩。做母亲的,谁不心疼儿女,何况上战场,用生命与炮火进行生死较量。可是,有谁知道,她最小的儿子刘西,此刻也在前线。有谁知道,儿子的炮兵团正受困于水库大坝,命悬一线。在后方参与指挥的刘兴隆知道,时刻关心儿子的赵庆坤知道。这是军事秘密!无法用一己之力去改变。只能将生死之念放在心中,独自承受。忧心如焚的日子,她饮食无味、夜不能寐……


        不能不说,这是人生中的最大历练,躯体上的最大痛苦。然而,一生戎马生涯,半世纪炮火淬砺,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。生活总有许多惊涛骇浪,这,或许就是上天馈赠给赵庆坤的最好礼物。


米军喜